《喊·山》是山村电影,但杨子完全没有将它当做农村题材电影来做
经典文学作品的改编,经常让导演或编剧陷入一种怪圈,那就是改编后的艺术作品,台词佶屈聱牙、形式神鬼难测。跟商业化划清界限在“不流俗”的方式却使得观众大量在“流失”。记者采访了自身就是文青的电影导演、舞台剧编剧等人,他们认为,将商业化完全当做贬义词,已成了现在的误区,“其实无论用什么形式,让观众了解原著的观点和精神,才最重要。”
高冷路线是另一种走偏
英国著名作家毛姆小说《月亮与六便士》,是文青必备的经典;女作家葛水平的中篇小说《喊·山》,荣获第四届鲁迅文学奖。前者,被一家著名演出公司相中,邀请青年编剧李然操刀,将它改编成了舞台剧,并将在美琪大戏院连演5场;后者,被导演杨子改编并拍成了电影,已经拿下多项国际电影节大奖,今年的上海国际电影节,他也凭借此片拿下最受传媒关注单元的最佳编剧、导演两项大奖。
这些文学气息浓重的作品,改编起来,是不是就该跟商业气息绝缘?杨子和李然,也同样不希望自己的作品是商业化下的产品。此前已经拍过六部电影的杨子,把《喊·山》当做了“自己的处女作”,“之前偏商业的片子,都是在制片方需求、市场需求,和有限的各种条件下的妥协,所以都挺烂的,都是流水线上的行活。”而李然也认为,一个商业化运作的演出公司,来运作《月亮与六便士》这样的舞台剧,“而不是选择热门大IP,可见没有完全去考虑市场。”
然而,即使是期待着做“作者电影”和“文青舞台剧”的两人,均认可“商业化的制作方式”。“并不是说有了商业化就是完全迎合观众,它应该是接地气的,完全走高冷路线没必要。”李然说,“我们尽量保持文学性的同时,也保证舞台效果,像这次改编,就用了今天便于大家接受的语言形式,有大家耳熟能详的贯口,比如描述一个海岛物产丰富时,我们就让演员像报菜名一样,观众觉得有趣,演员也演得兴奋。”
《喊·山》是山村电影,但杨子完全没有将它当做农村题材电影来做,“如果我要只冲着拿奖去,那我就会做得尖锐、聚焦拐卖妇女等社会问题,那样做太局限,我期待给观众不一样的体验,所以对于作恶的场景,我进行了处理,我更希望以男女主人公的情感为线索,甚至多一些浪漫,摆脱观众对农村题材电影的刻板印象。”
为此,他邀请了好莱坞的著名摄影师帕特里克·麦基亚来做摄影指导,电影作曲也是世界级音乐大师尼古拉斯·艾瑞拉亲自操刀做配乐,美术则由曾担任过《暗战2》、《神话》、《色戒》等影片的马来西亚美术指导江汉林担任。最终的呈现效果,让人体会不到“土”,而是感受到了美感。
价值应该是观点和精神
在很多文艺片形式大于内容,和观众渐行渐远时,部分本身就是文青的导演和编剧开始反思,一部作品真正的价值,到底应该是形式的探索,还是别的?“我认为,把想表达的观点和精神表达出来,才是改编作品最大的意义。”李然说。
他说,《月亮与六便士》之所以被文青们封为毛姆小说排名第一的经典,就是因为它让大家思考月亮和六便士的价值,别人看到的都是地上的六便士,只有主人公看到了天上的皎洁月亮,这本身就像是商业化和文艺本身的冲突。“我们也想通过这个剧告诉年轻人,不要只关注眼前的事业和工作,还有梦想和未来。我们不仅仅要讲毛姆所说的故事,更重要的是毛姆的精神——梦想是什么?生活应该有取舍。我们改编舞台剧,对编剧来说,材料的选择和取舍是个学问,还要用今天观众能够接受的方式,用时间和空间的变换,来说清楚整个故事,最终表达清楚毛姆的思考和观点。”
杨子也在采访中透露,自己当年看到原著《喊山》时,震惊不已,哑巴女人红霞,因为一场突发的命案而开始与命运抗争的故事,让他“看完特别有冲动把它写成剧本,用3天时间就完成了剧本。”看到影片终于要上映,杨子称自己非常欣慰,“这个剧本在我电脑里放了六年,虽然影片最终的呈现方式是我个人的解读,但要表达的精神是一致的,我尊重原著小说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