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易最大的优势在于有一个不错的用户群,以及用心的产品体验。但如何在高价投入和激烈竞争面前持续前进,从记者进行的访谈来看,它们还没想好。
就网易杭州研究院下属的二级部门音乐产品中心这样一个地位来看,网易云音乐用三年的时间得到今天的位置算是很不容易了。
杭州研究院是网易于2006年成立的,最早作为一个公共技术部门,为网易的其他业务,包括游戏、邮箱、门户等产品提供技术支持。后来,杭州研究院也开始承担产品孵化的功能,考拉海购、网易的轻博客lofter、网易公开课等产品就是从这里诞生的,当然也包括网易云音乐。
对待这些孵化中的产品,网易的态度被形容为不支持不反对,也不设置绩效考核的目标。这让产品研发在获得充足自由度的同时,也意味着他们能够得到来自网易的支持是有限的。
网易云音乐有一点“特殊”,因为网易的创始人丁磊把音乐当成是自己的“心头好”,会亲自过问网易云音乐的发展情况。但即便如此,丁磊在一开始也没打算重金投入在网易云音乐上。
2013年丁磊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网易现在已经是一个年收入八十亿的公司了。我们拿几千万去做这么个小产品,这并不算什么。”一年后,时任网易云音乐高级总监王磊也在一次采访中确认了“几千万”这个数字。考虑到其中80%的投入都用在了版权上,这些花在网易云音乐上的钱并不算多。
不过这个局面正在发生改变。2016年初,有报道称网易在云音乐上线的三年时间里,现金投入达到10亿元,其他额外投入加在一起可能超过20亿元。网易必须要做的一个判断是:音乐这块业务,是追加投入让它和巨头竞争,还是偏居一隅让它继续“小而美”?
网易云音乐自己是不接受“小而美”这个说法的。今年7月,网易云音乐举办了发布会,声称自己拥有了2亿的注册用户。不过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网易云音乐CEO朱一闻并不愿意透露活跃用户的数量,并且网易云音乐希望未来能够在用户数量和活跃度上取得进一步的提高。
在实现这个目标的过程中,网易云音乐仍然需要面对强大的竞争对手:BAT看上去已经完成了对中国音乐行业的整合。
先是阿里音乐在今年三月,通过整合天天动听、以及阿里巴巴旗下的其他资源推出了“阿里星球”这款产品,主打粉丝经济以及音乐圈交易这两个功能。
七月,腾讯与拥有酷狗和酷我这两款在新音乐产品的海洋音乐实现了合并。在中国用户量最高的三款音乐产品被完全整合在了一个集团之下。
十月,从百度当中被拆分出来的百度音乐完成与太合音乐集团的合并,正式成为了一个包括唱片公司、版权代理、现场演出、票务等业务的音乐全产业链公司。
在竞争中,最重要也是最基础的东西还是音乐版权。中国音乐的版权竞争大约是在2012年和2013年开始的。几年间,音乐版权的价格可以从几万飙升到几百万。
腾讯是这两年音乐版权大战的赢家,全球三大唱片公司中,华纳和索尼都把独家版权代理交给了腾讯。阿里和腾讯分享了剩下的环球唱片的版权,但阿里手中也同样握有滚石、华研等唱片公司的独家版权代理。
网易云音乐通过和腾讯签订了转授权协议,从而获得了大约150万首歌曲的版权。根据艺恩的报告,目前网易云音乐的曲库大约含有500万首歌,不仅远低于记者记者音乐的1500万,而且在转授权协议之下,网易云音乐也受制于腾讯——如果腾讯决定终止和网易云音乐的合作,那么歌曲下架导致的用户大量流失将是不可避免的。
除了版权,在竞争的另一个维度,音乐产业链的布局上,网易云音乐看上去也落后了。
合并了百度音乐的太合音乐是一个真正的全产业链公司,从上游的音乐制作,到下游的音乐产品分发销售,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链条。
阿里音乐和腾讯音乐则在用户端有了更多的布局。前者主推粉丝经济、向用户展示明星资讯并且推销粉丝产品,后者有酷狗旗下的直播平台繁星、还能够和腾讯视频旗下的LiveMusic完成演唱会直播。这些都能够从每一个用户身上获得更高的收入。
无论是建立版权库还是完成音乐产业链上的布局都需要更多的钱。一个变化是网易云音乐从今年7月开始从隶属于杭州研究院的音乐产品中心升级为音乐事业部这样一个一级部门,这个地位让它能够和游戏、邮箱、传媒等业务平级,也意味着网易云音乐能够得到更多来自母公司的支持。
网易云音乐也启动了独立融资的计划。尽管朱一闻不太愿意多提这件事情,但是报道中都指出网易云音乐计划融资10亿元,用于版权建设、市场推广以及音乐产业链其他环节上的布局。
这些动作已经开始了。就在一周前,网易云音乐在北京召开发布会宣布将投入2亿元支持独立音乐人。此外,网易云音乐也和最近在东方卫视播出的综艺节目《天籁之战》进行合作,希望“让更多的人知道网易云音乐这个品牌”。
但就整个市场的战斗而言,这些还远远不够。
音乐行业的游戏规则已经完全改变。从音乐人的角度来看,要走红最有效的方式分为两种:要么是成为像鹿晗、李宇春这样的偶像,要么是让自己或者自己的歌成为综艺节目的一部分,就像《我是歌手》捧红的邓紫棋,或者是《快乐男声》带起了《董小姐》和它背后的宋冬野。对音乐人来说,音乐APP能够发挥的作用已经被削弱了。
而从用户的角度来看,他们最关心的还是能不能在音乐APP上听到自己想听的歌,以及APP本身是不是好用——好在后者是网易云音乐最大的优势。
从2013年正式上线至今,网易云音乐凭借着自身产品的优势成长得很快。这些优势当中包括黑红的模仿黑胶唱片制作的界面;用歌单来组织音乐而非传统的专辑单曲形式;精心培养的歌曲评论区,它们像是段子一样在音乐之外提供了另一种娱乐方式……
现在,网易云音乐从长远来看讲的还是社交音乐的故事,或者用朱一闻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有非常强社交基因的音乐平台”。
在网易云音乐上,社交主要分为四种行为:创建歌单、在歌曲下方撰写评论、翻译歌词、以及类似朋友圈的动态发布功能。虽然这些降低了用户生成内容的门槛,但他们和歌曲本身都没有直接关系,而歌曲才是一款音乐APP最核心也最基础的东西。要继续快速扩张,仅凭这些更多具有娱乐性质的社交似乎还不够。
此外,社交本身还无法给网易云音乐带来收入,而中国用户的付费习惯还远未到成熟的时候。要实现盈利,现在看起来还有些遥远。
这些都是摆在职业经理人朱一闻面前的问题。眼下网易云音乐基本上明确了差异化的定位,但接下来的增长和盈利,就都是朱一闻的事情了。
网易云音乐要如何获得新用户?
记者:从云音乐的角度来看,和《天籁之战》的合作给你们带来了哪些提升?
朱一闻:首先是品牌,让更多的人知道网易云音乐这个品牌。我们觉得好的产品让更多人知道是很重要的。我们会去做这样一个探索。
记者:大家对于网易云音乐的认知都是“小而美”,那《天籁之战》可能是一个面向更大众的一个娱乐产品。这两个产品之间的调性会不会有一些冲突的地方?
朱一闻:其实云音乐已经不小了。美是美,不小了。它已经变得比较大众了。我们现在的覆盖率已经比较高了。然后我们觉得需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产品。我们之前整个传播的模式都是口口相传口碑营销。大家都是好朋友之间传播说这个产品很好你去用。这个传播的黏性是很高的,但是慢。我们做这个探索的目的是可不可以让更多人迅速地知道这个产品。
记者:大而美你们怎么定义?
朱一闻:活跃度。
记者:用户这一块,你们公布的2亿用户是注册用户还是活跃用户?
朱一闻:注册用户。活跃用户我们没有公开过。
记者:那对于未来用户增长,你们会有什么样的目标?
朱一闻:其实我们没有刻意地设KPI或者设定用户要增长到什么程度,但是我们内部有一些期望。我们的对手是什么,我们什么时候想超越它们。但是,具体期望不好说,有些大家关上门来内部说,我们期待会超越什么样的对手。
记者:在用户增长方面,除了和综艺节目结合,还有什么样的尝试?
朱一闻:之前更多的是口碑上面的一些传播,让用户自己去传播产品。这是最主要的。自发传播占我们品牌的90%以上。我们现在探索综艺节目合作的模式,也算是一种尝试吧。
刚才说的《天籁之战》也是一种品牌。比如广告合作,商业投放,还有二三线城市推广,现在一二线已经覆盖了。二三线可能要一些市场手段,一些视觉上的刺激。
记者:是不是可以说有意识地去做一些大规模的市场推广是最近才开始的?
朱一闻:对,这个也不算是太大规模。我们在下半年的一个方向是品牌上会加强。做这个合作的时候我们更多地在强调我们的这个品牌,也没有去引导下载或者增加渠道。品牌做大了,做强了才最重要。让他们知道这个产品是最重要的。
记者:现在很多人都在说互联网红利消失,潜在的可以挖掘的用户越来越少。这对于你们来说是不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朱一闻:我觉得还好。因为每个人都听音乐嘛。我们从一开始出来的时候就是一个红海市场,并没有经历过蓝海市场,我们从来都是在跟别人争夺。所以移动互联网是不是红,红利结没结束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一直都是在竞争。别人肯定以前用过别的音乐产品,他们肯定是觉得这个更好才过来的。我们最重要的目标是把这个做得更好。让更多人喜欢这个产品。
记者:那你们现在获取新用户的成本大概是?
朱一闻:这个也不好说。抱歉啊。
网易云音乐要怎么赚钱?
记者:会有盈利压力吗?
朱一闻:会啊。当然今年没有。
记者:目前还是烧钱的阶段?
朱一闻:所有音乐产品都是这样。用户变现还没有足以支撑版权的价格。
记者:有没有未来几年会盈利的目标?
朱一闻:会啊,时间还不好说。因为所有产品都会有这么一个预期。包括记者记者音乐准备两年之后上市。我们也觉得两年之后来推动付费的大幅度上涨也是有可能的。大家一起来推动整个事情。
这个趋势是越来越明显了。包括支持付费和视频的付费,这个趋势是越来越明显。年轻人越来越愿意为好的付费。这个趋势其实已经有了。我觉得两年之后会非常成熟。因为可能到时候会没有任何盗版内容。可能只有这里可以听音乐。唱片或者普通的CD什么也不太会有了。就互联网音乐了。
记者:这两年视频付费好像有一个很明显的爆发,为什么音乐没有像视频一样爆发?
朱一闻:我觉得音乐被百度伤害得更深一点。当年百度做盗版做得其实伤害很大。其实用户对音乐付费还没有太大的意识。当然现在一二线城市已经非常好了。但是可能更多用户还没有这样的意识。
记者:在网易云音乐内部,会有引导用户付费的手段吗?
朱一闻:其实主要还是会员收费这块,数字专辑这块,最主要的。我觉得这个自然而然会,没有太多去培养。其实更多是功能上去引导。比如这首歌不能下载了付费才能听那就去付费。而且这是一个全网同步的行为。所有音乐产品都是这么做的。那我觉得大家一起来做这个事情。
记者:美国的数字专辑模式被流媒体会员模式取代了,两种模式为什么能在中国并存?
朱一闻:因为中国追星的用户特别多。可以做数字专辑的歌曲和艺人是很少的。可能也就头部的这些艺人。所以说只把这些做成数字专辑。不是所有的新专辑都做成数字专辑了。其实也就不多的。
记者:除了会员、数字专辑以外,网易云音乐还有其他哪些变现手段?
朱一闻:还有流量包,但这个比较少。然后我们做打赏,也是一种。
记者:广告占你们收入比例怎么样?
朱一闻:不大。
记者:在那么多变现手段当中,哪个最重要?
朱一闻:会员。还是会员。从内容中来到内容中去。这是一个很直接的变现模式。未来觉得这块也是最大头。
记者:好像现在的音乐平台至今都没有很好办法变现。
朱一闻:我觉得这是暂时的。未来(音乐本身)一定是会变成一个可以盈利的商业模式。
记者:那现在一年的营收大概?
朱一闻:这个不能说,算商业机密了。
记者:市场上有传言你们在做独立融资这一块?
朱一闻:这个暂时也不好说。
网易云音乐对于音乐产业的布局有什么规划?
记者:会有产业链层面上的大吗?
朱一闻:这个层面其实各家都在探索。我们也在探索。目前来看,还没有太多积极的进展。还在探索中,各家都在探索中。大家所有的都刚开始。时间点也是刚开始。
记者:这听上去好像不是一个特别乐观的预计?
朱一闻: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产业链探索其实有很多东西可以做,上游下游。阿里其实做得比较彻底。先把上游在做,但做得怎么样大家其实也不知道。他们也做了好几年了。就是阿里星球这种,做到什么程度其实业内并没有什么影响力。我们也在做,但我们做的方式可能会有一些不同。我们会更偏重于帮助我们的音乐人去做一些成长方面的事情。
记者:音乐人这块能展开一些吗?
朱一闻:这个我们过段时间就要开个发布会了。到时候会有一些详细的分解,现在还不方便说。
记者:很多音乐APP都在做独立音乐人这一块,那你们的优势是什么?
朱一闻:我们的优势就是顺势而为。我们的势已经很强了,已经是影响力最大的了,在现场也是最大的。所以我们顺势去把他们推得更火。但其实其他平台没有什么用户。像豆瓣这种都已经很少用户了。之前有。这种已经没有什么用户了。它做这个事情就很吃力。比如豆瓣要推火一个艺人,那是从零到有,那是很难的。但我们的这个平台其实很快。就像我们之前推好妹妹乐队,推陈粒,很快就可以让他们火起来。我们有我们的一些大数据,个性化推荐,各种方式,和我们的歌单。它可以很快地帮助我们的用户去发现音乐的这么一种方式。其他平台是没有的。我不可能我不知道陈粒去搜一下听了喜欢她。这可能性很小的。我只是不经意地听歌单时候听到了陈粒很喜欢。慢慢地我去看她的现场,慢慢地我去跟着她一起去happy,买她的周边。这是一个很顺的过程。所以我们觉得这是一个需要顺着势去做。
记者:除了音乐人这边,其他环节还会有吗?
朱一闻:其他我们现在做的比如说,音乐人周边,包括硬件,智能硬件这块我们也做了很多东西。比如最近我们给丢火车乐队做了一个周边卖得特别好。出乎他们的意料,我们的周边可以卖这么好。其实这也是帮助他们的一个方式。他们其实不需要出任何东西。只要出一个品牌就可以把他们这个生意滚起来了。其实我们现在发现很多音乐人他的思想是比较传统的。比如我做周边,我一定要在宣传期,我一定要在发片的时候做100个周边。我卖了80个之后另外的20个就丢仓库里不卖了。我也卖不出去我就扔在那了。这个是一个很传统的宣传自己的一个方式。但云音乐可以一年365天帮助他去做很多这样的事情。这个我觉得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商业模式。
记者:在智能硬件这块,你们之前投了一家耳机公司叫音伏。在这一块,你们的思路是怎么样的?
朱一闻:我们会投资和自制,两方面都会做。自制已经开始做了。有专门团队来做。我们自己的团队比较小。网易还有一个公共部门叫智能硬件部,会帮我们做一些更前沿的探索,包括人工智能什么的一些探索。
记者:这块会让网易云音乐显得比较重吗,涉及到自制这块?
朱一闻:我个人觉得不太会。我们还是更偏重于产品和理念上的一些东西。其实后面的ODM模式已经非常成熟了。中国制造业里ODM其实已经很成熟了。我们更多的是质量检测,提需求,提我们的要求然后把这个事情做出来。
记者:在产品设计理念这一块能展开吗?
朱一闻:其实我们想做的事情很简单。音乐平台它的品质已经很好,口碑很好。但是听音乐的工具并没有做得特别好。比如我回到家里听音乐还是拿着手机外放听。这个体验就很差,没有一个一体化的音乐体验。其实我们想把这个一体化体验做得非常完美。不仅是音质,还有体验,把它做得很好。
记者:那音乐人和智能硬件是以后变现的主要渠道吗?
朱一闻:可能是。现在还是在刚开始。我们希望是。目标是有的,但不方便说。
记者:所以你们还是希望能够在用户身上挖掘更多的价值?
朱一闻:其实我们可以换个思路来说。我们更多的希望是真正从体验上帮助到用户,服务好用户。我们说的用户不仅是我们听音乐的用户,还有我们的音乐人。我们还是要帮助他们去有更好的体验,服务好他们。我们为什么做全民客服,其实也是服务好他们。他们会觉得在这里是一个人性化的社区。然后会有非常强的主人翁的意识:我提出的问题都能解决,那这个社区就是我的。我来帮助他们来建造的这个感觉。所有体验都有服务。
记者:去年8月,你们做了一场演出直播。
朱一闻:我们做过直播。但是没有把它作为一个战略的重点来做。更多的时候是我们自己举办的活动。我们做了一个音乐大战。
记者:未来会不会考虑做更多这一类的直播?
朱一闻:这个倒不一定。这个技术先有了。我们在探索技术已经很成熟了。我们可以做这么一个大规模的直播活动。当时同时在线七八十万,是很大规模的一个直播活动。未来的话不排除往这个方向去考虑。但现在的话不是一个很重点的事情。
因为现在在做直播,只有乐视在做,还有腾讯。腾讯音乐很少会做这个事,因为如果要发力做直播,它可能和音乐平台的属性是稍微在认知上有点差异的。如果认识差异是没有区别的话,那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直播这个事情是个偶然发生的事情。一个很少量的事情。中国一年有几场演唱会啊,也不会太多吧。能做到每天直播吗这个音乐会,也不能做到每天直播。
这个还有其他就是品质嘛。如果说livehouse你看它能不能做到一定程度。我看到很多livehouse直播其实就是很水啦。一个镜头或者两个机位就开始搞直播。体验是非常差的。这个体验其实是会影响音乐人品牌的。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是,很多音乐人其实不希望你去给他的演唱会做直播的,是会影响他的票房的。
记者:未来网易云音乐的发展战略大致是怎么样的?
朱一闻:独立音乐人是一个很重要的业务。还有就是音乐和生活的结合也会有很多探索。有些东西现在不方便说但是可能很快我们就可以看到一些东西出来。
记者:你们对于网易云音乐的定位是什么?
朱一闻:我们是一个综合性的音乐平台,更多的是说我们是一个有非常强社交基因的音乐平台,去到音乐社交这个领域。其实应该是说我们是一个音乐社区。然后我们有很强的一个艺人孵化的能力。这个是我们区别于其他竞品的很重要一点。然后对我们用户来说,我们可以很强地帮助用户发现新音乐。在这个基础上其实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你觉得这个很分散其实在我看来这个是一体的。比如我要帮丢火车乐队去推广这个艺人的时候,那他要做线下,他要做周边,他要做线上的一线面对面的访谈,包括用户见面会等等,然后直播。这些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是这一条线上的。它没有很散。它全部都是围绕艺人和用户之前的关系在做事情。
网易云音乐能够从网易获得多少支持?
记者:网易云音乐从二级部门提升到一级部门,这个是出于什么考虑?
朱一闻:这从来不是什么大事情。我们从来不关心什么一级部门二级部门的事情。
但是,重视肯定会更重视。因为从最近买《天籁之战》也可以看出来其实我们在品牌,在砸钱上会有更多的投入。网易云音乐已经成为网易的一个口碑产品了,已经是网易最好的产品了,应该没有之一吧,除了游戏以外,游戏有阴阳师对吧。网易云音乐已经成为游戏以外网易最好的产品了,而且已经大到很大的程度了。所以一直是二级部门也不合适。它其实一直是杭研下面的一个二级。因为杭研它的一个作用是孵化产品,那孵化到成熟之后脱离出来变成一级部门也是很正常的。我们看是一个很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情。可能我们觉得一年前就应该是一级部门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当然可能从新闻报道上来说是。
记者:这算不算意味着网易会对网易云音乐有更多的资源和投入?
朱一闻:资源和支持跟部门是没有任何关系的。网易也有很多小的一级部门,也有很多大的二级部门。我觉得不是从行政上来划分这个事情的。但从产品重要度来划分,其实网易云音乐一直是网易除了游戏以外最重要的产品。从重要度来说应该是第一的。但从行政上来说,其实所有人都不关心这个事情。行政关系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记者:但这种调整还是可以理解为网易云音乐的分水岭?
朱一闻:可以这么理解吧。其实我们对云音乐有更多的期待。网易对它有更高的期待。
记者:网易是一个什么期待呢?
朱一闻:我也随便一说……要问老丁……那老板肯定是希望这个产品越做越好,活跃度越做越高。其实我们在音乐人这个领域已经是影响力最大的。但我们希望做得更大。让更多人通过网易这个品牌,网易云音乐这个平台去越来越火,越来越红。这是我们想做的一个事情。
网易云音乐如何看待版权竞争?
记者:版权是之前音乐APP竞争的一个重点,那网易云音乐和记者记者音乐之前签了一个转授权协议,这样的话对网易云音乐来说就够了吗?
朱一闻:其实我们和记者记者音乐之间保持着比较良好的关系,在版权上面。其实我们对于版权大战也不是想做太多的事情。我们还是想拿到版权把用户服务好这是最重要的。我觉得版权这块比较敏感。
记者:敏感的原因?
朱一闻:其实阿里和腾讯之间的版权大战搞得所有的用户被逼得装至少两个以上的音乐APP.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体态。我觉得这是音乐产业的倒退。听音乐其实是一个延续的过程。我听这个音乐没了还必须换一个APP,或者下载到本地合起来听,这个体验都很差。从一个产品经理的角度来说,只能讲这是一个倒退。因为版权未来一定是分享的,不会是说垄断的,或者说大家通过版权来作为一个核心武器来打别人。这对所有用户都是一个伤害。
记者:那看上去,版权被拿在阿里和腾讯手里,网易看上去没有办法去做一些什么事情?
朱一闻:我们也在做一些防守型的战略。因为版权是租用的,不是一个买断的方式。所以这种方式(版权竞争)没有长期意义。其实推高版权价格最后受害的还是用户。大家为了不亏本只能提高会员价格了。
记者:你提到的防守型战略是?
朱一闻:这也不好说。先不说。等有眉目了再跟你们说。
网易云音乐怎么看待腾讯、阿里、百度这样的竞争对手?
记者:现在整个音乐市场的竞争很激烈,尤其是百度又重新回到音乐市场,你们对此会有压力吗?
朱一闻:我觉得大家一起来竞争反而是好事,没有什么太大压力。反而寡头垄断才有问题,对用户是不利的。大家一起来把这个市场做得更大,做得更好。
记者:现在大家都会说BAT砸钱砸下去。
朱一闻:网易钱也不少。我个人觉得音乐这个产品不是真的是谁钱多谁钱少就能把它做好的。它其实还是需要有对音乐的深刻理解和情怀在里面的。丁磊说其他产品其实并没有很懂音乐的基因在里面。但网易其实一直是一家有情怀,有文化,有小清新气质的这么一个公司。它其实在文化探索上是做了很多事情的,包括我们之前做了lofter,包括我们的游戏,我们的游戏每个都是精品,包括音乐,其实阅读我们也做得很好,包括我们之前做教育,之前做公开课。都是口碑非常好的。其实我们在文化和娱乐方面的探索一直是有公司的基因在里面的。但是其他公司感觉就不是这样的文化,没有一个可以耐心培养产品成长的文化。这是基因上的差别。所以说在做一个好产品的格调上是有一点区别的。
记者:所以未来竞争最关键还是产品本身?
朱一闻:产品一定是很重要的一点。产品不好,其他做得再好,其实已经脱离了互联网音乐这个圈子了。你去做其他事情了,那是另外一回事。但你如果做互联网音乐,产品好一定是最重要的一个点。
记者:所以在产业链上下游布局对于竞争的好处不会太多,可以这么理解吗?
朱一闻:是很长远的事情。要看哪方面的布局。其实我们也做了很多这方面的事情。我们一直在做差异化的东西,在做创新。其实云音乐从第一天诞生到现在,一直在引领我们的对手往前走。我们做了很多创新让大家跟着走,我们做了歌词分享,我们做了歌单,对吧。我们做了评论他们也做。我们做任何事情他们都跟着走。其实从一个播放器变成一个音乐社区,这个方向也是带着他们一起往前走。所以这个整个方向都是我们在引领,包括我们现在做音乐人,其他产品也在做音乐人,就跟着走。我们更多是一个一直往前探索的角度来做事,创新着做事。我们在这方面,至少是中国音乐市场上有探索者或者先驱者的一个概念。他们更多是跟随者。而且不是说我们探索了他们超上了。我们一直在往前走。他们一直没有超越,包括社交,包括创新。我刚才说的顺势而为其实更多地是说,我们在我们的现有优势的基础上再去探索一些新的东西。这个东西也正好符合我们的用户和我们的调性。而且对于这个产品会有更大的成长。
记者:顺势而为是发现需求,解决需求的感觉,是这么理解的吗?
朱一闻:对,根子上一定是满足用户的需求或者说探索用户深层次的需求。这一定是根子上的东西。在这个根子上我们就会做出创新来满足可能用户之前并不知道的,比如他之前可能并不知道歌单是一个很好的功能,我们做了。他并不知道听歌要看评论的,我们做了。那现在可能50%的用户都变成这样一个模式。这是引领用户习惯的一个改变。